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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落兴衰 扬州漆器老字号的故人与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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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扬州作为中国漆器发展史上延续时间最长、最未经断裂的产区,目前仍是全国漆器生产和销售最好的地区。扬州漆器的起落兴衰,折射出中国社会、经济、文化、审美等方面的变迁史。

  近代扬州漆器作坊与店铺都以作坊主家庭为核心。徒工都拜作坊主为师,学徒三年的劳动成果全部归作坊主所得。学徒兼作家佣,听从师娘使唤,所谓“学手艺”,是做完家务杂活之后,站在师傅身后“偷”看得来的。三年满师要办敬师酒,要替师傅再白做三个月,理由是“补学徒三年的望呆工”,即偿还站在师傅身后偷学技术的时间。熬过三年学徒,再熬三年小伙计。行业内流传着这样的俗语:“三年徒好学,三年友难访。”意思是说,满师以后的三年,不管是留在作坊还是另找主户,都必须独当一面,师傅不再过问,伙计间又有竞争。如果学徒期间不是一个处处留心的有心人,做伙计的三年又没有相处到手艺好、立足稳的朋友,立业不成,就只能失业。

  漆器作坊的雇工大多是郊区农村的贫苦农民,农闲时进城做短工,农忙时回乡务农。雇工多的作坊,有“息忙”“息冻”的惯例。作坊要在农忙或年关留人,要“贴忙”“贴冻”,报酬高于平日。从闯荡城市当伙计,到自立门户开作坊,成为农村艺徒终身奋斗的目标;城市平民往往不愿为作坊雇佣,宁愿自开连家作坊,为大作坊加工漆木坯或单一成品。

  明清以来,中国形成了类似西方行会的工商业组织,称“会馆”,或称“公所”,或称“行”,或称“帮”,执行团结同乡同行、制定行规、限制相互侵吞、排挤外乡人开设铺户作坊等的职能。同乡作坊若违反行规,会受到行帮谴责或是限制。扬州漆器业的行会机构叫“涂物会馆”,在皮市街板井巷内,是扬州漆器制造业为限制竞争、保护同行利益自发组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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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近代扬州漆器的历史上,“梁福盛漆器作”留下过深深的足迹。

  梁福盛漆器作创业于清同治七年,创业人梁友善,共传五代。仿古雕花门楼后面,有坐西朝东铺面两进。店堂檐梁到水柜台挂一块乌亮的黑漆大招牌,用厚螺钿拼槟榔纹镶嵌“梁福盛”三个闪亮的斗大阳纹字,沿梁挂一块金字横匾“梁福盛仿古漆玩”,左右一对刻漆楹联“福我家邦艺通中外,盛兴基业名振东西”,“福盛”二字被巧妙地嵌在联首。

  漆工领作王东亮,江都中闸人,擅长修补古漆器。他往往在反复端详、深思熟虑之后,斩钉截铁地调漆髹涂,很少先打小样下窨。漆膜干固、漆色渐渐吐艳之后,往往能够与原器天衣无缝。高氏承业后,将店内外生产调度发货都交王东亮操持。每天早晨,王东亮将每个工人的日工作量、加工点的发货量一一分派完毕,便逛到富春茶社,沏上一壶茶,点上一碟干丝、几只点心,悠哉游哉,消闲半日。回作坊后,应酬生意,或每张作台转转,不再亲操斤斧。收工之后,泡进浴室,过着扬州有闲阶层“早上皮包水(吃茶),晚上水包皮(洗澡)”的生活。茶馆浴室、烟酒应酬,全都记在梁福盛账下,每月净得封银10多元(约合400斤米),相当于两至四个普通工人的收入。

  客串画匠肖竹平,人称肖聋子,能画善刻,有一手默写名人四体手迹的看家本领。他总是在反复端详沉思、连着吸完几袋旱烟、蓄足情绪之后,迅捷捉笔,在屏面上急速挥洒,随即用刀将大的影象刻出,在留存的漆面钩,刻,挑,划,转瞬便从运刀中看出了笔趣,连断简残篇上的虫蛀也被刻了出来,围观者莫不啧啧称叹。这样一个身怀绝技的漆器艺人兼设计师,却无家无小,无人收留无人供养,只能常年背着盛放刀笔的竹筒,在各作坊间走东串西,茕茕孑立。

  卷坯工潘仁贵、潘逸民,雕漆工徐圣良,浅刻工季宝亭,周铸工王红脸,螺钿工张政才与潘长桃,钩刀工陈发祥,金漆彩画工陈元红,漆工薛祥明、万祥如、樊圣和、樊麻子(兴贵)、丁小头等。这些技术好手,被作坊主以诨号呼来唤去。他们的本名,在他们尚在人世时就被人遗忘了。但正是这些不为人看重的工匠,延续了扬州的髹饰文化。(摘编自江苏人民出版社2017年9月版《扬州漆器史》,作者长北系东南大学艺术学院教授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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