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时记忆中的妈妈
农村篇
妈妈——刘坤香,出生在1936年农历九月廿四。
她聪慧、实在、心好、孝敬老人、为人厚道。在我眼里妈妈是个贤妻良母,她在老家为人处事极好,在生产队干活,勤勤恳恳,给集体干活时从不偷懒,勇挑重担,重活、脏活抢着干,生产队集体人员给妈妈评分在妇女当中总是最高分。妈妈在老家生下我们姐弟四人(小妹妹是在新疆哈密生的),她在家里也是个顶梁柱。
那时妈妈经常夙兴夜寐,推碾子、拉磨、纺棉花、织布,晚上坐在炕沿上在小油灯底下纳鞋底。给我们全家老小做衣服、做鞋子(那时都是手工缝制)、洗衣服。
▲推碾子磨面
▲石磨:碾米、磨豆腐等
邻居家院子里有口水井,我们称井的女主人:喜儿奶奶。我们常常去喜儿奶奶家共用这口水井,中午时间妈妈会和几个伙伴在水井旁一起洗衣服,说说笑笑,很是开心,记忆中喜儿奶奶家的水井总是伴随着欢声笑语。
妈妈不辞劳苦,干活时像男人一样。为了生计,妈妈把麦草绑成捆儿,放在架子车上,麦草在车上摞地高高的,她再拉到保定去卖,从东丈村到保定的距离有110里地。
妈妈带着姐姐去山里拉煤渣
姐姐告诉我,那年她15岁,家家户户都没有烧的,我家也同样,大家就结伴而行去灵山拉煤。人拉着架子车,半夜就出发,路程往返近二百多里。去的时候是空车,妈妈和姐姐一人拉车一人坐车,路面好走的时候,姐姐拉着妈妈,路面不好走时,由妈妈拉着姐姐,就这样来回轮换着。翻过几座山再去找煤矿,一座座小煤矿很多,为了找合适的、物美价廉的,大家就一个煤矿一个煤矿的找,一家一家的谈价钱。
煤矿和煤矿之间都是水,妈妈和姐姐怕把鞋子弄湿,就脱了鞋光着脚丫子走路,这样来来回回地走着、问着。天黑了、渴了、(当时大家都没有带水)只能到处找水,听到附近的小河沟有流水声,她们就跑过去用手捧着喝了,待天亮一看——她们喝的水是由煤矿流出的煤渣水,又黑又脏。
妈妈和姐姐在山脚下,天当被、地当床、石头当枕休息一晚。第二天早早地买煤、装车往回返,用爬山涉水、风餐露宿形容她们一点儿也不为过。
妈妈和姐姐拉煤回到家已经累的精疲力竭,还要去地里给大队挖红薯,姐姐心力交瘁,有气无力地坐在门墩上说:冻死我也不去山上拉煤了!
吉人自有天相
1962年,家里把东房重新翻盖了,妈妈是家里唯一的重劳力!那个时候的房顶要用沉重的石头滚子压平压牢,妈妈在房顶上用石头滚子反反复复碾压着新搭建的房顶,推着石头滚子往前走,再拉着石头滚子倒着往后退,退着退着就从房顶上摔了下去……
▲石头滚子
那时我四岁,奶奶恰好带着我去了河北余家庄,看望在部队当兵的小叔叔。半夜里大叔叔到部队接我们,回到家看到妈妈无力地躺在炕上,也没有去医院,当时妈妈还怀着身孕(怀着大妹妹),对于突然间发生的事故,全家人都极度担心,当时情形可想而知。大家在痛苦、焦急中煎熬着,不知过了几天,妈妈气色越来越好,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竟然相安无事,母子君安!现在想想,这应该就叫做吉人自有天相吧。
对大叔叔的记忆
刚才提到我的大叔叔,那么我就说说大叔在我儿时的一点记忆吧。
大叔叔叫陈立田,年龄不详,是我的爷爷奶奶过继给二爷爷二奶奶的,也就是爷爷的亲弟弟。二爷爷和二奶奶没有孩子,爷爷就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了二爷爷家。
我家院子前面就是二爷爷家,两家住一前一后,关系很好。大叔叔经常回家看望奶奶,尤其是过年,大叔叔总帮着我们这个家置办年货、帮着做饭。大年初一,大叔叔和大婶婶早早的过来给奶奶磕头、拜年。家里的大事、要事都是大叔叔出面解决,其他琐事大叔叔也经常帮衬着,对我们姐弟几个很是照顾,不让我们受到一点伤害,我想这就是亲情吧!这就是我们爱戴的大叔叔……
爸爸、大叔叔、小叔叔他们兄弟之间有着浓厚的感情,是手足之情更是血浓于水的亲情。现在回忆起来,他们之间的情感我都觉得无比珍贵,亲情的流露是那么平凡,渗透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,围绕在我们的周围,但那种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即使经过岁月洗礼依然历久弥新。
女人当家——盖房子喽
记得1963年,老家连着下了40多天大雨。那时妈妈生下妹妹才一个月,我们坐在炕上从窗户里往外看,突然看到“年儿奶奶”家的房子后房山倒了,我们吓的胆战心惊。然而,大雨未停,没过几天我们家的房子也倒了!全家人都茫然失措,望着断瓦残垣,奶奶和妈妈又无助,又无何奈何。
我们家住的地方地势低,前面还一条大河,怕大河决口,队里紧急组织大家撤到地势较高的北面庄儿上(也就是十六队)。那时奶奶怀里抱着才出生一个月的妹妹,妈妈肩膀上背着一个大包袱,两手紧紧地拉着我和姐姐,我们全家在大雨滂沱、人流如潮中很艰难的走着。
在庄儿上住了几天,雨停了、水退了,奶奶和妈妈商量着赶紧把房子盖起来,那时妈妈二十七岁,爸爸在新疆,叔叔在部队当兵,一时间都回不来,家里没有男劳力,一切重担都落在了奶奶和妈妈肩上,两个女人就开始请人帮忙、雇人拆房、拉土、拉灰、打地基、打土墙……
记得打土墙需要两块夹板,把土直接放到两块夹板之间,待夹板之间的空隙填满土之后,再均匀地洒上水用脚踩实,用石墩子夯实。一层完毕,再换第二层,再一层一层往上翻,如此反复,直到达到所需高度。他们夯着墙,还唱着号子 ,由一人领唱,大家应和“嗨哟星嗨哟 嗨得曼嗨呀!”很即兴的编着唱词,悠扬委婉,此起彼伏。我们小孩子在一边看着,十分热闹,快活之极!
奶奶和妈妈给他们做饭,家里存了一年的大米、白面没舍得吃,这时盖房子派上了用场。记得奶奶擀的面条又长又细,米饭蒸的香气四溢,大家围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着、兴奋地聊着,真可谓是“此餐只应天上有,人间哪得几回尝”……那个年代请人干活盖房子是不计工钱的,只要能吃饱饭就很好了,而且还能吃上白面大米已经是美味佳肴了,大家干活很卖力,奶奶、妈妈把家里所有的好吃的都拿出来慰劳大家,不记得过了多少天,房子盖好了,家里一切安适如常。
记得那时妈妈很能吃(其实饭菜没有油水),有一次,妈妈打赌吃凉粉,凉粉是红薯面做的,在生产队加工,一碗五分钱,如果谁能吃五碗就不掏钱,反之就得掏拾碗的钱,妈妈自告奋勇,一下吃了五碗,竟然打赢了,哈哈……妈妈样样得心应手,巾帼不让须眉嘛。
(未完待续)
2002年带妈妈南下旅游照片
▲和妈妈在南京长江大桥(南京)
▲在西湖边(杭州)
▲苏州园林(苏州)
▲夕阳西下的西湖边(杭州)
▲苏州拙政园(苏州)
▲厦门鼓浪屿(厦门)
▲苏州虎丘庙会(苏州)
▲南京中山陵(南京)
▲南京雨花台(南京)
▲普陀山大海边(舟山)
▲兰州交通大学(大外甥女的大学校园)
▲在普陀山爬山中(舟山)
▲普陀山南海观音(舟山)
2002年女儿考入中国美术学院,我带妈妈送女儿去杭州报到,提前一个月出发,一路南下先行旅游。我们从新疆哈密出发,先后去了甘肃(兰州、平凉)、河南(郑州)、江苏(苏州、南京)、上海、浙江(杭州、宁波、奉化、普陀山)、福建(厦门、鼓浪屿),一路下来,妈妈说她最喜欢的地方是上海,可惜身边的相册里没有找到在上海的留影。儿时记忆中的妈妈没有留下照片,身边最早的照片就是2002年的,以后如果找到更早的照片一定补充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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